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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壶茶，封谏正坐在榻边沏茶。
见她出来，霍屹行一个棋子落下，起身走到她身边，抬手替她拢了拢发，低头瞧着她还有些困意的小脸，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，吵醒你了？”
靠得太近，男人的下巴几乎抵在她的鼻翼上，他身上清凉的薄荷气息，安在暖闻得彻底，小脸上不由得热了热，乖巧说道，“睡不着。”
霍屹行拉住她的手到沙发边坐下，一旁的封谏立刻递了杯红枣茶过来，“霍太太，孕妇不能喝茶，这是霍少特意吩咐给你熬制的，尝尝。”
安在暖说了声“谢谢”，接过来，抬头给了霍屹行一个眼神，男人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。
封豁笑着看了安在暖一眼，随即朗声说道，“暖暖啊，你这个丈夫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，我下棋这么多年，还没见过能把输赢掌握得这么精准的人。”
“封老夸奖。”
封豁又笑，“何止是下棋。整个舜京的商业圈子，哪一个提起他来，可都是谈虎色变。想跟他合作，又怕道行太浅，不是这孩子的对手。哈哈哈。”
安在暖浅浅笑着，灼热崇拜的目光，毫不掩饰地看向霍屹行。在她心里，他也是天地，是自己深爱也努力想要追上脚步的男人。
封豁又落了一子，缓缓开口，“其实啊，暖暖妈妈下棋也是一把好手。”
安在暖捧着红枣茶的玻璃杯，笑容缓缓僵在脸上，没了弧度。
封豁叹气。
“暖暖啊，这些年，其实你妈妈也不容易，你也别怪她。”提起往事，就连早些年征战沙场的封豁，都忍不住面带疼惜，连连叹气。
“你也该明白的，封家是舜京大家，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。当年你妈妈进门，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，给她做足了假身份，封家才顺利接受她的。这些年，她所做的努力，封家都看在眼里。她这才敢提起你，我们也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安在暖抬眼，“她连自己曾经的名字都不要了？”
封豁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“暖暖，你妈妈并不如你说的那般惬意。你可能都无法相信，我认识她的时候，是在夜场。那会儿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名，只有她在夜场的名字。”
安在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。
夜场？她当年居然还在夜场上过班？
听到安在暖的抽气声，封豁扯唇一笑，“连你也觉得不可思议，对吗？我第一次在夜场看到她，就知道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。唯唯诺诺，避东避西。我也是用了好长一段时间，才让她接受我，把她带出来的。”
“后来如你看到的，我们相爱了。可她对过去的事情很避讳，每每我问起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，噩梦连连。后来为了让她走出阴影，我就答应她，彻底不问了。不管她过去经历过什么，我都从此只字不提。”
“所以后来，我费了好一番功夫，给她换了身份和名字，跟你外婆的姓，明语。”
安在暖垂着眼，心里翻江倒海似的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。
“这不是她放弃我的理由。”
封豁知道想要打开安在暖的心结很难，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说。
“她不是放弃你，而是不敢去找你。我们结婚之后，我曾经私下派人回去调查过，她离开蕴城之后，一直有人在找她，查她。暖暖，我相信你比我了解那个男人，知道他的疯狂程度。”
“你妈妈被他残害的根本不能提也不愿提，一旦回去找你，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。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，封家不知道这些。她还怀着思思，如果我贸然带她回去，封家和霍家那点事一旦曝光。整个封家，都不会容得下她。”
安在暖满脸诧异，“封叔叔，那些事情，你都知道？”
封豁点头。
“暖暖，这件事情，你也该怪叔叔。可我要为大局着想。只要你妈妈不出舜京，就没人会知道她的身份。而那个男人，更不会找到舜京，也没那么能力。”
“我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，我把她带出夜场。她还会经常做噩梦，梦到你过世的爸爸，每每都哭的不能自己，一个人跪在地上，一直在说对不起他，也对不起你。”
“其实你妈妈这些年，过得很辛苦。”
“也是后来有了思思，她才好了一些，因为重新做了一个母亲，慢慢活了过来。暖暖，你可以想象的，她几乎是把对你和对思思的爱，全都放在了思思身上。”
“还有，其实还有一些事情，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。真相，只有你妈妈知道，你该听听她如何说。”